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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六十八章:天下與妻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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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進來吧。”葉嵐天,側過身,引著蕭近走進來。

蕭近拱手,道了一聲感謝。

葉嵐天擺擺手,似笑非笑,說道:“侯爺,你見過不少陣勢,怎麽叫我們國師府的門童難住了?”

蕭近坦坦蕩蕩,直言不諱,說道:“因為本侯有求於人。”

葉嵐天看了蕭近一眼,微微瞇起眼睛,說道:“為了巫白雨?”

“不錯。”蕭近道。

葉嵐天頓了頓,既然是為了巫白雨,他自然更要幫蕭近了:“那跟我來吧,我帶你去見他。”

說著葉嵐天帶著蕭近走進了國師府,兩人往國師府的深處走去。

蕭近看著帶路的葉嵐天,神思微動。

我帶你去見他……

他……葉嵐天說的不是,我帶你去見我師父,而是他!

蕭近心裏通透,只這麽一想,便明白了什麽,不動聲色地跟著葉嵐天,繼續走了。

國師府的的最深處,便是它的後花園,是一片竹林。

蕭近隨著葉嵐天剛走進竹林,就聽見有人大笑了一聲,合著蕭蕭竹聲

“我養的那條會叫的惡犬,能嚇退不少人呢!侯爺,倒是安穩進來了!”

葉嵐天聽見那人的聲音,下意識看了身邊的蕭近一眼。

蕭近神色淡定,一派的波瀾不驚。

侯爺,已經知道,這個國師不是他要找的那個國師。

須臾之間,兩人穿過竹林,竹林後面是一方石桌石凳,石桌上擺著美酒,與幾碟小菜,重要的是,桌上上放著三個杯子!蕭近不動神色地掃過眼前的場景,垂手而立,一言不發。

葉梨堂就坐在石凳上,慵懶地喝了口酒,神情不辨喜怒,說道:“小嵐天,你倒是熱心的很啊,還親自將蕭近領了進來。”

葉嵐天不卑不亢,說道:“蕭近說要見師父。”

“哦?”葉梨堂挑了挑眉梢,說道,“我不見。”

葉嵐天繼續拱著手,似乎是強調似得,說道:“他要見的,是我師父。”

“小嵐天,你這是……”葉梨堂嘴角揚起一抹笑容,剛要說什麽,臉色忽然一變!

“好好好……給你見,給你見……”葉梨堂一邊說著,一邊揉著自己的眉心,道,“給給你見行了吧,不要跟我生氣嘛……”

說著,葉梨堂閉上了眼,沈默片刻,似笑非笑的嘴角,帶著些許邪氣的笑容滿面消失,換上了衣服寶相莊嚴的表情,嘴角微攏,不悲不喜。

葉梨堂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,宛若換了一個人似的!雙目澄澈清明,表情溫和有禮。

“國師。”蕭近一拱手!

葉嵐天攏了攏袖子,說道:“侯爺,請坐吧。”

“好……”蕭近倒也不客氣,撩袍坐下。

葉梨堂轉頭看了看一旁的葉嵐天,說道:“天兒,你先下去吧。”

“是師父!”葉嵐天也一改自己剛才冷硬的太對,對著現在的葉梨堂,他的態度即虔誠又親近,說完後恭恭敬敬地退下了。

竹林穿過一陣微風,簌簌作響,在葉嵐天走了之後,蕭近沈默片刻,開了口:“國師,我這次的唐突!但是,確實有要事……”

葉梨堂搖搖頭,打斷了蕭近的話,目光掃過桌上的三個酒杯,說道:“他早料到你要來。”

蕭近頓了頓。

葉梨堂擡手為蕭近斟酒,說道:“他知你要來,我自然也料到你是為何事。”

蕭近看著對面的嫻靜的大國師,只聽他不疾不徐,不緊不慢的說道:“你是為了保住你夫人腹中孩子吧?”

雖然是問句,但是波瀾不驚的語調顯示出了國師的成竹在胸。

“對!”蕭近不繞彎子,直接承認了,而且侯爺也毫不詫異,葉梨堂竟然能猜他的目的。

“請國師為我指一條明路!”蕭近端起酒杯,要敬葉梨堂。

葉梨堂手邊的酒水確實一滴未動,深深看了蕭近一眼,說道:“侯爺,你其實知道明路是什麽……”

“不!”蕭近臉色微白,“那不能算是明路!”

“可是,如今,你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。”葉梨堂慢悠悠說道。

蕭近的動作一僵,葉梨堂嘆口氣,像是看客一般,置身事外地說道:“大祭司,無處不在,若是你要保住你的孩子,就要毀掉大祭司,可世上沒有哪種毒,或者藥能毀掉大祭司,毀掉大祭司地唯一的方法,就是毀掉它的根,而大祭司的根就是……”

葉梨堂適當的停住,擡起眼梢,靜靜看著蕭近,不急不緩地說道:“就是……龍脈!”

蕭近聽著葉梨堂的話,神色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吃驚,顯然侯爺是知道這件事情的!

蕭近的表情有些痛苦:“本侯知道根就是龍脈,毀掉龍脈就能毀掉大祭司,毀掉大祭司,就能保住我的孩兒……可是!”

蕭近一咬牙,眼中的猙獰爬到臉上,搖擺不定,抓著他的心臟,只聽侯爺沈聲痛苦地說道:“本侯也知道,龍脈若毀,江山易主!天下大亂!”

葉梨堂靜靜聽著,眉梢微垂,一縷涼風悄然劃過。淡定地葉梨堂也不由嘆了口氣,帶些惆悵似得:“所以,在妻子與天下之間,你做不出選擇,便來找我了?”

蕭近定定地看著葉梨堂,說道:“本侯,想求國師告訴我一個萬全之策!”

蕭近嗓子微幹,起身撩起衣袍,拱手行了一個大禮。可能一直高高在上的侯爺,這輩子沒有這麽求過一個人。

蕭近彎著腰,看著眼下的地面,一字一頓說道:“本侯既想為她保住孩子!又想……天下不受霍亂!所以,請國師為我指條明路!”

葉梨堂看著這麽恭恭敬敬的蕭近,嘆口氣,站起了身。

國師也微微彎下腰,輕輕地扶起蕭近。

葉梨堂微微搖頭,說道:“侯爺,人生不如意,十之八九,這個……你可真難倒我了。”

蕭近還是接不肯起來,像是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,說道:“國師……您自來神通廣大,求您為我指條明路!”

“侯爺啊……”葉梨堂面露為難,說道:“真的是天意如此,恕我不能……”

“國師!”蕭近似乎還是不想放棄,還要再求。這個兩難的選擇真的將侯爺逼到了絕境!

葉梨堂嘆了口氣,忽然說道:“都說侯爺玩世不恭,不羈冷硬,但是我看來……侯爺卻是心懷天下的君子……”

蕭近一頓,他並不在乎葉梨堂是如評價他,現在的侯爺要的是如何才能兩全其美!既能保住他的妻子,又能不讓百姓受難!

“國師……您且說辦法吧……”蕭近心急火燎,甚至面容都露出些焦急來。

葉梨堂看著蕭近,沒有拒絕,但是也沒有幫助,只是靜靜的看著蕭近。

竹林風起風落,葉梨堂輕嘆了一口氣,說道:“侯爺,仁者天憐,此時的兩難或許早有定數……你莫要在問了……”

蕭近一頓,葉梨堂的這個回答太似是而非,並不是他要的答案。

“國師……”蕭近猶不死心,“勞您……”

“小天。”葉梨堂卻不願在多說一句了,輕輕招了招手,喚來了葉嵐天,說道,“替為師送客吧……”

本來退下的葉嵐天,在聽見葉梨堂的召喚後,忽然便閃身出來,從速度來看,他從沒遠走!

所以,這些話,他也聽得一清二楚!

葉嵐天沖著蕭近一拱手,說道:“請吧,侯爺。”

蕭近在看葉梨堂。

葉梨堂已經轉身了,白衣融進竹林,翠白間一片恍惚。

蕭近清楚葉梨堂的為人,他既然說無法再說,那便是一點都不會再多透露什麽!

“侯爺,走吧……”葉嵐天再次提醒道。

蕭近回了神,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麽,隨著葉嵐天起身離開了。

“侯爺……這些天,我有事在身,不能出國師府……”出府的路上,兩人並肩走著,葉嵐天沒忍住,率先開了口,說道,“巫白雨……你就多費心了!”

蕭近一頓,自然而然地回道:“她是本侯的夫人,本侯自然費心……”

葉嵐天一頓,忽然明白了什麽似得,有些驚喜的說道:這麽說,現在的這個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
“是她。”蕭近道。

“真的嗎!?”葉嵐天聞言無比開心驚喜。

因為有事情纏身,他這些日子並沒有出現在巫白雨身邊,所以也不了解情況,但是這不代表師兄不關心巫白雨。

聽說巫白雨回來了,葉嵐天止不住欣喜,道:“等我的事情忙完了……一地去看她!”

蕭近微頓,沒有回道。

“她現在還好嗎?”葉嵐天禁不住問道。

蕭近聞言,臉色有些蒼白,回道:“她,不太好……”

葉嵐天忽然想到了蕭近拜托自己的師父的事情,掐指一算,這幾天便巫白雨的臨盆期了!

回想到,自己師父剛才所說的大祭司的話……葉嵐天將亂糟糟的情緒,在心中整合一下,而後,猛地大吃一驚!

師兄現在才反應過來,侯爺此時面對的決絕!

天下與妻子……

兩者選一個!

葉嵐天咬了咬牙,似乎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,來安慰蕭近,最後有些無能為力的焦躁,只能說道:“要是有什麽我幫的上忙得,你盡管說。”

蕭近聞言看了看葉嵐天,點了下頭。

…………

…………

這邊蕭近從國師府無功而返,那邊蕭青悄悄進了皇宮之中。王爺與皇上的會面,不是在禦書房這些光明正大宮殿中,而是在皇宮的暗道裏。

四四方方的屋子裏,光線不足,即使點著蠟燭,也有些隱隱綽綽的影子在不安分抖動著,沒有光明正大,彼此看不甚清彼此的面貌。

“臣弟拜見皇上。”但這不影響,王爺像模像樣的給皇上行禮。

蕭煬看著蕭青,揉著眉心,也止不住的心煩意亂,顯得比平時心浮氣躁。

皇上擺了擺手,直接開門見山,說道:“你在侯爺府的探子,知不知道巫白雨的下落?”

“巫白雨?”蕭青聞言,詫異地看著蕭煬,王爺著實吃了不小一驚,他可是眼睜睜看著巫白雨掉下懸崖的。

“怎麽?你以為她真的死了?”蕭煬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鄙視,皺著眉,說道,“依蕭近對巫白雨的心思,他不會舍得巫白雨有任何閃失的!”

蕭青頓了頓,將蕭煬的話聽進了心中,稍微反思一下。

“蕭青,依你的聰明,你不會真以為巫白雨死了吧?”

蕭青一頓,神色微凝,其實蕭煬說的很對……

稍微回神想想,他就能看出巫白雨這件事,估計是蕭近的騙局……但是,他之所以認定巫白雨是真的死了,一是因為他親眼看著她掉下去,這種雙眼帶來的刺激沖擊太大……二是……他或許……隱隱是希望她消失的……王爺不希望自己有什麽弱點,尤其是女人……

“蕭青,朕在問你話!”蕭煬不悅的聲音,將蕭青的神志拉了回來。

蕭青擡頭,整了整精神,看著蕭煬道:“皇上,我在侯爺是確實安插了一個探子。”

“那正好,讓他給朕找出來巫白雨的下落!”蕭煬立馬說道。

“這點,倒也不難……”蕭青說道,但是,說完卻沒有立馬執行蕭煬的命令,王爺顯得語言又止。

“說吧,你有什麽條件!”蕭煬皺眉,緊緊看著蕭青,道。

蕭青不疾不徐,說道:“皇上,你可還記得我們的約定?”

“朕自然記得!”蕭煬道,“你想得到蕭近的權利,朕想要巫白雨的孩子。”

“上次,我將巫白雨帶給了皇上,皇上沒有忘記吧?”蕭青輕輕說道,但是語調卻有些微冷,“我兌現了承諾,但是皇上……卻遲遲沒有將蕭近的權利交給我。”

“貿然削弱他!你以為蕭近是傻子嗎?!”蕭煬有些氣急敗壞,說道,“蕭近精明著呢,甚至比你我都要精明!”

“那是蕭近的事情。”蕭青說道,“我只想皇上兌現我們當時的承諾。”

“蕭青!”

蕭煬怒極。

蕭青卻似乎不害怕蕭煬。

大約是他們在一起長得的關系,彼此又太過熟悉,最重要的是,蕭煬有求於蕭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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